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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章 認罪受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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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春進來,跪拜秦蘿。秦蘿讓他起來,這才好生打量著張春。很白凈的書生,雖然穿的破舊,可臉上的傲骨氣兒卻是不輸的。

秦蘿問:“張春,今日之事,若是我判杖斃紫竹,你可怨我?”

秦蘿原以為張春聽到這樣的話會慌張失了分寸,跪地喊冤告饒,可是張春的表現出乎她的所料。他非但沒有緊張,反而是一種淡定,張春言:“不怨,少夫人您是富貴之體,我與紫竹不過是兩條不值錢的性命。若是紫竹死了,我定然不會茍活。”說著,他擡起眼眸盯著秦蘿,“我們即便是窮苦之人,但我們是有尊嚴的。紫竹並未偷盜大夫人任何東西。這是栽贓陷害。”

見張春說的如此肯定,秦蘿道:“你憑什麽如此肯定?”

“紫竹自幼跟隨少夫人,想必你會比我更了解紫竹。她拿了少夫人的東西變賣,都與我說了,想著有一日定會贖回來。若非她的哥哥要挾她,她是不會出此下策。但若說她拿了大夫人的東西,那是絕無僅有的。難道小姐是要再多出一樁竇娥冤不成?我張春,敢拿自己的生命為紫竹證明。”

事到如今,是否是紫竹偷拿了大夫人的東西,已經不重要了。在秦蘿看來,張春如此維護紫竹,是再好不過的事了。

秦蘿一改臉上的嚴肅,“張春,我能放心把紫竹交給你嗎?”這話問的張春一臉驚詫。

秦蘿道:“紫竹自幼跟著我,她膽小如鼠,拿我的東西也就罷了,又怎敢去拿大夫人的東西。此事我一時間並不能很快找出真相,只是紫竹也大了,如今她懷有你的骨肉,我更不能再耽擱她了。我想讓紫竹也能過上自己的日子,不宰為奴為婢。”

秦蘿轉身走到一旁坐下,“看你如此維護紫竹,定是十分愛她。我看你眉宇之間,正氣使然。言辭舉止,定是飽讀詩書,他日你若科舉中的官位,紫竹必然不會受苦。”

張春受寵若驚,秦蘿也很舍不得紫竹離她而去。只是眼下,她卻是留不得紫竹在身邊,她還做不得薛家的主,更是看不清自己的未來會如何。若是這次真的是他人陷害紫竹,那逃過這一次,必然還會有下一次。

張春是個有謀略的人,泰山壓頂不彎腰,洪水決堤不驚慌,瞧他眉宇間,日後定然非池中之物。

“你敢為紫竹舍命相護,足以證明你愛紫竹。”她擦了擦眼淚,從袖中掏出五百兩銀票,“這是我最後的一點細軟,你且拿著,好生照料紫竹和她腹中的孩子。紫竹她有一個那樣的哥哥,萬不能再回家中,你帶她去一個無人認識的地方安家。莫讓紫竹受苦,否則,我是不會放過你的。”

張春看著秦蘿遞來的五百兩銀票楞怔了片刻,秦蘿想他定然是不肯收的。讀書人都自認為自身清高亮潔,不願收人錢財,“這五百兩是給紫竹的,並非是給你的。只是紫竹她如今有孕,日後還是需你照顧她,這銀票便是給你了。”張春這才伸手接過銀票。

“小姐大恩不言謝,他日我張春若是有出頭之日,定會報謝小姐搭救之恩。”他對秦蘿深深一鞠躬。

秦蘿擺了擺手,道:“起來吧。”

張春這才站直了身子,秦蘿道:“我不要日後報我什麽大恩,只要日後若是真有那麽一日,就帶上紫竹來。讓我們姐妹二人再見上一面,這一走,已不知何時方能再見。”

張春沒有再言。

秦蘿本不是多愁善感的人,可一想到這,還是免不住傷心起來。

張春帶著紫竹走了,彩畫由後門將他們二人送出了薛府。秦蘿始終都沒有露面,彩畫回來後,她才慌張的站起身來問彩畫,“可是走了?”

彩畫看得出她的擔心,便扶著她坐下,“走了,小姐放心吧。即便紫竹姐姐日後不再侍奉少夫人了,但紫竹姐姐遇到了一個肯真心為她的人,也不失為是一種幸福。”雖說這麽她不是不懂,只是相伴多年的人突然離開了身邊,多有都會空嘮嘮的,秦蘿嘴巴一憋,摟著彩畫的腰哭了起來。

孩童似的哭完之後,把眼睛一擦,大夫人還等著一個交待呢。原本彩畫不放心她,本是要跟著去的,卻被秦蘿給堵了回來。秦蘿說,讓她燒點熱水,再準備一盆冷水,等她回來。

彩畫不曉得秦蘿要水做什麽,但只好領了命。

秦羅到了大夫人的住處,看到月煙在外頭候著,便福了福身,“勞煩通稟。”

月煙回了秦蘿低半身,這才轉身進了屋內。不時,秦蘿被傳喚到了屋內,秦蘿見大夫人正坐,便撲通跪了下來,大夫人道:“紫竹呢?”

“我將紫竹遣走了,娘,是秦蘿不孝,紫竹所作所為皆是受我指使。私會張春也是我允許的,偷盜娘的貴重物品,也是秦蘿想要偷盜的。娘您要打要罰,悉聽尊便。”

大夫人見秦蘿一臉誠懇的認錯,又聽言她放走了紫竹,便氣的將手邊的茶盞推掉到地上。茶盞摔碎的聲音傳到了屋外,茶盞迸濺的瓷屑紮進了秦蘿細嫩的手裏,瞬間便滲出了血來,可是秦蘿連眼睛都不眨一下。

“簡直是無法無天了,每月的月銀沒少發給你,你卻還要偷盜我的東西變賣。真是家賊難防。”大夫人已經被氣的臉色驟變。

此刻前來見大夫人的巧虞來了,月煙及時阻止了她。巧虞剛問了一聲發生何事了,便聽到大夫人道:“月煙,請戒尺來。”

月煙搖了搖頭,便去祠堂跑了一遭,把楠木戒尺端了過來。大夫人拿起戒尺道:“昔日裏子楚護著你,真是讓你目無尊長。壞了薛府的名聲和規矩,今日我就讓知道,這個薛家到底是誰說了算。”

大夫人讓秦蘿伸出手來,秦蘿便乖乖伸出了手。她本是可以不認這個罪名,可是為了護著紫竹。她也可以拒絕接受懲罰,可是她的心裏住進了一個人,一個今生都很重要的人。

尋日裏他都是那樣的護著她,不叫她受一點委屈。但卻不知近日他們之間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情,他開始變得有些冷漠。是不是她做的不夠好,這個兒媳做的不稱職,妻子做的不到位子,讓他開始厭倦她了呢?

秦蘿這樣想,生怕這次如果她還是胡作非為,子楚回來一定會很生她的氣,所以她不可以再任性。但是這一切,秦蘿卻希望是自己想多了。希望他只是突然有他要忙的事,只是暫時不能陪伴她沒心沒肺了而已。

戒尺一下一下打在手心,幾戒尺下去,大夫人便沒了力氣,她讓月煙繼續打。細嫩的手指被抽打的綻開,手心裏一片血肉模糊,如此十指連心哪個都疼,她也只是皺了下眉頭。

秦蘿醒來時,人已經在自己的院子裏了。她模模糊糊睜開了眼睛,便瞧見彩畫哭紅著眼睛,給她用熱水清洗著血漬,“彩畫。”她虛弱的叫了聲。

彩畫這才看到她醒了,“少夫人,你可算是醒了。”又趕緊拿了冷水的帕子給秦蘿蓋在手上。這才明白秦蘿讓她準備熱水和冷水的用處,只是她過於愚笨,沒有想到這上頭。

若是少夫人及時給她說了,她便能去西院求了二爺,再不濟她替少夫人受著都是好的。

“你哭什麽,我不是好好的嗎?”秦蘿想要起身,但是雙手卻撕裂般的疼,讓她使不上力氣。

彩畫將她按倒在床上,“你就好生躺著吧,別再撕扯傷口了,好不容易才止住了血,如今二爺去請大夫還沒回來,少夫人若是再亂動彈,怕是這雙巧手就要廢了。”

秦蘿聽到彩畫口中提到了薛子逸,便道:“我是怎麽回來的?”那時她是疼得昏了過去,絲毫不記得了。

彩畫這才告訴她,見她去見大夫人那麽久不回來,便心裏擔心。去了大夫人的院子打聽了一下,才知道大夫人正在施罰,便趕忙去請了薛子逸。是薛子逸前去求情,大夫人才肯作罷。只是她已經昏迷不省人事,彩畫顫顫巍巍勉強將她攙扶出了大夫人的院子,後半路,還是薛子逸將她抱回來的,便急忙去請大夫了。

這手傷了,便什麽事都不便利,秦蘿只能怪怪坐在床榻上。彩畫不為她更衣,她哪兒也去不了。連著悶了三日,可是把她給悶壞了。

彩畫她也是按照大夫的吩咐行事罷了,大夫說,好在及時簡單擦拭冷敷了傷口,否則這雙手真的會廢了。便囑咐不許她碰水,連吃的都要忌口。不能吃油膩,不能吃辛辣,還不許她去外頭跑,怕外頭的寒氣凍裂了傷口,不好生新肉。

都不知道彩畫哪裏得來的,說是燉豬蹄對恢覆手上的肉最好了,這幾日偏要逼著她喝豬蹄湯,啃豬蹄。

又待了五日,她實在是忍受不住了。這已經是她人生中最長的極限了,便喚著彩畫幫她梳妝。紫竹走後,她院裏沒有再添丫頭,小柳和巧虞都是薛子楚身邊的老人,秦蘿也不想使喚她們,便只彩畫一人侍奉她,倒是忙裏忙外不可開交。

今日,秦蘿好一陣央求,彩畫才答應為她梳妝。這幾日薛子逸倒是常來,不過從來沒有進屋裏來過,一來,兄的院子,兄不在嫂在,不宜來。二也就是為了避嫌。但回回他都會拿來尚好的補品叫彩畫給她煮了補身子。

轉眼過去,秦蘿便覺得已經十多日沒有見過薛子楚了。不知道他到底是出門辦什麽事了,竟是這樣的久了,他們之間離開最久的一次也就是那次打仗出征了。

這日秦蘿正嚷著要出去溜達溜達,春天都來了,她可不稀悶在屋子裏。剛叫了幾聲彩畫,便見彩畫眉開眼笑的沖了進來,“少夫人,好消息你想不想聽?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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